李七画

李•自不量力是我的座右铭•开脑洞不动笔动笔的多是坑•剧情咕三月开车拖一年•刀子—真是—太棒啦•七画
辛苦你点开这个页面了,谢谢。

止痛剂

是旧文,ooc自嗨产物,拿出来混个生贺(你)

其实是盾铁,但是队长在第一部分根本没有戏份后面又极大概率咕了所以也可以当作铁罐个人向

警告:(只有一句话的)自残行为


Summary:


Tony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专注。

或:五次Tony使用他所习惯的止痛剂,一次Steve给了他新的。



1.

大多数受人欢迎的故事会有类似这样的结尾:反派被打倒,之后投降,死掉或者干脆消失,没人关心他们的下场;主角终于有了空闲,得以在和平的布景下与爱人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喔,也许在这之前还会插入些英雄救美,四目相对却来不及表白心意的桥段,这样在整个剧情中一直忙于拯救世界的主角就能借机跳过那些循序渐进的部分,直接与爱人一拍即合干柴烈火——

“我估计就是那晚。”Pepper说。她垂下眼,像一位兼职保姆的秘书那样称职地把手帕折叠好,塞进西装胸前的口袋,确保露在外面的长度合适后,又将领带整理妥帖。她原本可爱的,甚至有一点甜蜜的笑容,在这个过程中慢慢褪去了。

Tony点点头,然后一直盯着她的表情,或者说他很希望自己能这么做。相反,他在不再与Pepper眼神接触的一秒后就坚持不住转开了目光,假装对她头部后上方的书架非常感兴趣。

所以,真是个差劲的故事,他想着。这就是她的回复,意料之中。他曾经在错误的时候犹豫不决,那么便活该承受代价。

“还有事吗,Stark先生?” 她用难以读出情绪的工作语气问。

“没了,”他说,下意识地低头拽了一下不存在褶皱的衣角,“没了,Potts小姐。”

——

做超级英雄从来都是需要代价的。不,他不是在说胸前那个空洞,那是活下去的筹码,将那块血肉连同可以肆无忌惮的健康一起押上,才换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他说的是那份不由分说地砸在他身上的责任。虽然他飞回阿富汗把自己的武器炸个干净还解救了一群平民的行为无异于亲手揽过了保护者的担子,他知道这是正确的,他的幸存全是为了这份只有他负得起,也早该负起的责任。

钢铁侠也许是无敌的……但他要拯救的那些人不是。

在他能躲在自己的铁壳子里避过炮火,看都不看一眼就将爆炸抛在身后时,他们会因为他的疏忽而被撕裂,因为他的迟钝而被灼烧,因为他的抉择——他自大地握在手中的权柄,那衡量生命的天平倾向另外一方——而死于非命。

“Jarvis,”Tony低声说,“播放战斗记录。”

AI管家沉默了一秒,“恐怕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先生,”Jarvis说,电子质感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Potts小姐即将进入工作室。”

“什…….” 

“Tony!”

Tony不会承认他被Pepper显然暗含怒火的语气和听起来能把他的头骨踩出个洞的高跟鞋声吓到了。脚步声靠近,Pepper绕到沙发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介意告诉我你为什么翘掉了我昨天前天都分别提醒过你的预约,还穿着装甲在这里……Tony,”她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他有时间一定要问问她是怎么做到把那两个音节念出十几种不同含义的,“脱掉装甲。”

“呃,嗨,Pepper,你也早上好。”

“脱掉它,或者我现在去拿工具把它拆成零件。”她说,蓝色的,令人心碎的美丽双眼锁定在他身上。Tony仿佛能从那片宝石蓝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喷漆破碎剥落,被子弹,火炮和爆炸的油桶攻击得坑洼遍布,伤痕累累的人形机器。

Pepper,勇敢又仁慈的Pepper,他英武的红发女孩。总是这么关心他,就好像他不是一个吸人血的恶魔,也不是一个胆怯的懦夫。也许那是某种怜悯,但不管怎么说,他很高兴Pepper在认清他的真面目,了解他对她的感情之后还愿意留在这里。

她做了正确的选择,拒绝得那么漫不经心,也许只是把它当成一个花花公子上司对漂亮下属的暧昧挑逗,他希望她能这么想,狠狠回击解了气之后就抛诸脑后,不去思考他鼓起勇气问出口的问题里掺杂了几分真情。

当然,他确实配不上Pepper的爱——但是如果能被她爱着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好吧,现在就脱,别太心急亲爱的。”Tony说,确保这听起来只是不含任何杂质的无聊玩笑,“不瞒你说,Mark 3上有好几处接合是Dummy的杰作,”他举起双手,在“杰作”上打了引号,“难得的超常发挥,拆了就没有第二次了。”

角落里的机械手转了转,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吱”。

“在夸你,干得不错。”Tony冲着Dummy的方向摆摆手,另一只手绕到脑后打开卡扣,把整个头盔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脸上没什么伤痕,鉴于眼前的Pepper正在缓慢地变成三个,他的头发里可能有血,不过在装甲里闷久了,大概已经在靠近后脑的位置粘成块状,不太容易被发现。

“你看,我没事,”他放柔了声音说,“不用担心……Pepper,Pepper,”所有的Pepper都慢动作似的惊恐起来,五官一格格扭曲的样子太神似某副世界名画了,看着有点恶心,“老天,拜托别尖叫……”

他眨眨眼,Pepper瞬移一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正弯下腰用一条热毛巾——她什么时候拿的毛巾——擦着他的脸。她的眼眶很红。他再次眨眼,一下,两下。她涂了鲜艳的唇彩,咬着嘴唇的牙齿也被染红了一点。她手里的毛巾,沾上了暗红的掺杂着干燥碎片的血。

这可不妙,血流到脸上了?他一定是光顾着头疼才没发现。粗心大意。

Tony用力闭了下眼睛,祈祷睁开后看到的景象能不再像他有五百度散光似的,那样太容易分心。“Pepper,”他对着终于清晰起来的那两点蓝色说,几乎要感谢稍微移动就变本加厉地疼起来的脑子让他根本提不起转开目光的力气,“嘿,Pep,我知道我又搞砸了,但这次没那么糟,对吧?”

尽职尽责的秘书小姐转而擦拭他的太阳穴,面无表情的侧脸逼得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继续,“是头盔裂开了一点,在头皮上划了个小口子。你知道的,嗯,头皮裂伤都是看着吓人,实际上按一会就连痛都不会,痛。”

好的,不是Pepper的错,她完全没想加重他的头痛,她压根不知道这回事。但她突然用力擦掉血块和搬正他脑袋的动作还是……她还是…….

Tony甚至不知道他睁大眼睛的努力是不是白费力气,他疼得眼前发黑,只能用力咬住口腔内侧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他早年更习惯咬嘴唇,但那太过明显。任何非必要的小动作,某种程度上将自己的状态和情绪暴露给外界的行为,都是危险的。

“我甚至不知道,”在疼痛和眩晕的迷雾逐渐散去时他听见Pepper开口又很快哽住,她已经擦净了所有血迹,双手交握着把毛巾攥成一团。“不知道我该说什么。Tony,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对自己?”

Tony知道这不真的是个问句。Pepper早就得到了答案,她只是没有理解。或者不愿意理解。

“我告诉过你,记得吗?”他幅度极小的微笑了一下,“放轻松。钢铁侠不会受伤,坚不可摧,”他咬牙忍下胸腔里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总比换成普通人好。”

深呼吸,Tony,缓慢,隐蔽地深呼吸。Pepper看起来有点生气,也许是因为他一如既往狂妄的言论,她在这种时候反而会更加敏锐。不要移动,放松面部肌肉。只是呼吸。

“你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客户要见,是不是?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负担。”他抢在Pepper组织好语言之前开口。这不常成功,她今天一定是累坏了,“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你,亲爱的Pep,我感觉好多了,现在就想去洗个澡,吃两片阿司匹林然后睡到明天早上。所以为什么不停止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呢?”

——

“您应对Potts小姐的方式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先生。”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Tony说,目送着Pepper急匆匆的背影在楼梯上消失。他估计Jarvis的潜台词多半是,“和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掉眼泪的五岁小男孩一样幼稚”,不过五岁小男孩掉眼泪的原因一般不会是脑震荡,即使是,他们也会有母亲来看护,而不是一个无形的,被设计得过于人性化以至于Tony经常忘记其并不具备人性的AI管家。

“我只是实事求是。”Jarvis好整以暇地回复。

但是无形有无形的好处。如果Jarvis有形体,Tony不敢确定他是否也会像Pepper,像自己身边的其他所有人一样,最终决定他的生活还是离混蛋Stark远一点为好。

“是啊,”Tony嘟囔道,“谢了,J。解除自动驾驶模式。”

刚才还起到支撑作用的装甲立刻感觉重逾千斤。当然那是错觉,因为装甲一切正常,运动辅助系统仍在运作。只是眼下他动动胳膊都好像得拿出能打破举重世界纪录的力气,更别提走上工作台拆掉装甲,再回到楼上的卧室了。他感到自己正在缓缓下沉,四肢和躯干分离,工作间旋转着变成一团抽象的油彩。装甲太重,而沙发实在太过柔软,仿佛他可以一直这样沉下去,一直陷进地心......

“先生!”

Tony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砰砰狂跳,感觉下一秒就会蹦出喉咙,“什.......什么?”他大口喘着气,“Jarvis?”

“您有二十四秒的时间没有应答。装甲数据显示您有轻度的脑震荡,需在看护环境下卧床休息。我建议联系Potts小姐......”

“你敢这么干,我就把你,捐给公立大学。”Tony的眼皮直往下坠,只能看见一片半明半暗的混沌,但他还是顽强地把脑袋转向室内的扬声器(之一),好像这样就能盯着Jarvis看他敢不敢抗命,“不,捐、捐给,社区敬老院。”

“您需要......"

“我只是需要歇一会,”Tony含糊地说,“就......一小会。在这儿。一会,你可以叫我......”

Jarvis没有再回话。贴心的好管家,他半心半意地想着,太好了。安静,甜美的黑暗正拥抱着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什么都不能做。

直到一种遥远的,尖锐奇怪的声音慢慢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一定是睡过去了,因为他能感觉到醒来的过程如此漫长而艰涩,简直像是从沥青的湖泊里挣扎上岸,四肢都被黑粘的液体裹得动弹不得。他试着移动手臂,小腿,都是徒劳无功。为什么他动不了了?

是的,Tony用力撑开挂了铅坠似的眼皮,恐慌在他的血管里结出冰凌。他知道原因。

“我当初还非常担心,怕我杀的是会下金蛋的母鸡,”Obie的脸近在咫尺,他抚摸着装甲中心的反应堆,嘴唇张合间吐露出细长的蛇信,说话时几乎触到Tony的脸,“但是,你看,这是命中注定的。”

不,不,求求你。Tony整个人都战栗起来。不要,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不。

Obie的手指贴着结合处摩挲,他投来的目光含着贪婪和赞赏:为这唾手可得的宝物,以及一头即将乖巧地死去的尽职尽责的牲畜。如流星般在壮年消逝的天才,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为世界献出了他的最高成就。多么完美的落幕,这是那种人们会津津乐道多年,甚至写进教科书的经典故事。

“它真漂亮。”男人近乎温柔地说。

你做不到的。装甲会保护我,它会——

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Obie将胸甲丢在一边,好像那是纸做的。

不可能。Tony睁大眼睛,胆汁涌动着逼近喉咙。Obie只是人类,他不能……Tony,呼吸,Tony,不要恐慌。

“这就是你的第九交响曲。”

机械爪插进了他的胸口。他看见那张因年龄而显得甚至有些慈祥的面孔上鳞片蔓延,灰色的瞳仁注视着他,瞳孔如针竖起。

蛇。Tony恍惚地想,他在与一条蛇对视。

“这就是你留下的遗产。”

Obie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拔出了反应堆。

“不。”Tony无声地说。

现在他要死了,弹片会随着血流到达心脏,把那团肌肉组织撕得粉碎。也许是几分钟后,也许就是这一刻,那些血管一定全都被割烂了,要不他的胸口为什么会这么疼?他挣扎着抬头去看那个空洞,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正和反应堆一起,被Obie抓在手中。

“别担心,”Obie微笑着说,“反正你也不再需要这个了。Tony Stark的尸体里没有心,多么相称。”

他把那颗还在挣扎着跳动的心脏捏得粉碎,Tony的脸上溅满了属于自己的,温热的血肉。

他不会死于弹片到达心脏,因为他已经没有心了,这讽刺得让Tony想大笑,但他很疼,上帝啊他太疼了,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是不停地尖叫尖叫尖叫——

“……12日,25℃,晴。”

Jarvis?救我,救我,Jarvis。

手腕一阵剧痛,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还能接收到额外的痛觉的。Obie沾满血的手青筋暴起,像只爪子似的箍紧了他的手臂。皮肤相碰之处疼痛如火焰灼烧,Tony清楚地看见Obie身上覆盖血液的部分全部起泡皱缩,焦痕一路向上蔓延,转瞬便吞噬了他的半边身体。

“你怎么敢!”Obie隆隆咆哮,一只眼睛烧成灼灼发亮的金色,“你有什么资格求救?你这个……杀人凶手!”

“……下午3点后气温稍降,适合日光浴。”

你在说什么?

“……退潮时间约为下午4点28分.”

“J,”说话会带来剧痛,好像他吞了刀子下去,“我在哪?”

“马里布别墅的工作室,”停顿,“您终于回应我了。”

他在马里布。Tony消化着这个信息,工作室,不是客厅,他的装甲还在,反应堆的蓝光暗淡地嵌在胸口,那之下心脏收缩舒张,声音撞击着他的耳膜。他还活着。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来自手指和脚趾的麻木刺痛。脸上感觉起来一片冰凉,他希望是汗水而不是眼泪。

“抱歉,”他哑着嗓子说,“做了个烂梦。”

“各项生理指标显示您在一分三十九秒前就已经脱离睡眠状态,但您对我的呼唤没有反应,且出现自言自语,发抖和哭喊等行为,综合扫描结果,我会判断您刚刚经历了一次闪回。”

闪回,真棒。Tony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妈的心理问题,但是世界憎恨Tony Stark,所以他大概总有一天得跟这些事打个照面。

“我没有……哭喊,”Tony说,“这词不是那么用的,有时间我得校正你的语言模块。”接着他不得不停下来,集中精力深呼吸,试图缓解那股沉闷的痛感,“为什么我喘不过气了?哦老天,Jarvis,搭把手,帮我把这铁罐头拆下来。”

“您的胸部没有任何会阻碍呼吸的因素。不过容我提醒您,先生,钯电池板需要更换。”

“哇哦,我爱椰子味甜点。”Tony干巴巴地说。他站到装甲台上,专心于避免在失去支撑后立刻栽倒在地。Stane残存的影像仍在他眼角阴魂不散地漂浮着,即使换上了新的电池板,胸口的幻痛也还要好一阵子才能消失。

你杀了我,年长的男人桀桀狞笑,下一个是谁,Tony?

“闭嘴,你已经死了。”Tony用力吞咽,他又想吐了。现在他应该做的是回放录像,分析出此次战斗的疏漏之处,加以改进来避免下次再发生同样的问题,避免......

又一条人命,那孩子是你害死的。

那是Stane的声音,也不是,它越来越嘈杂,像是无数冤魂的齐声控诉。Tony在座位上蜷缩起来,掌根压紧双眼。不,它们不会因为他捂住耳朵而消失,他也不会允许自己那么做。

想想别的,这只是大脑在玩的把戏,不要被它打倒。想想Pepper,想想Rhodey,他少有的真正的朋友们,现在全都处于危险中,迫切地需要保护。“我就是钢铁侠”?干得好啊Tony,现在看看你小小的英雄情节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

必须得做准备了。未来学家理应未雨绸缪,他要做自己最擅长的东西。给Rhodey准备一套战甲,Pepper可能不会喜欢,但以防万一总是没错,再给她些其他的小玩意;升级大厦的安保系统,还要改进反应堆,如果有人决定直接在他胸口挖个洞拿走它,它就需要离体锁定或自毁的功能。

这样就好多了。Tony抓起护目镜,他的手仍旧抖得厉害。会没事的,他能搞定,他控制住了,他可以做到......

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幽灵把他团团围住,他看见熟悉的面孔和几小时前被他舍弃的那个孩子并列在一起,血从他们空无一物的眼眶里淌出来。我们全都会死。

都是你的错。

好吧。Tony想,我受够了。

他从工作台上摸起一块边角料,对着手臂用力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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