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画

李•自不量力是我的座右铭•开脑洞不动笔动笔的多是坑•剧情咕三月开车拖一年•刀子—真是—太棒啦•七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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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铁】拾荒者

#半个月一更我觉得布星#
#感谢(小)厌厌的改进意见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改好了没有#
#也许白天接着改(x)#
#担心8,9加一起仍然太过无聊所以发完了存稿#
#感觉像是在裸奔(什么)#


前文



8.

士兵的一天从晨跑开始。

这里当然不会有像军营里那样的跑道来供Steve练习,不过,鉴于他早就非自愿地积累了很多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奔跑的经验,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障碍。而且尽管长途奔跑仍然要命得吃力,他却再也没有面对过哮喘发作或者突然晕倒的问题,这是最令人欣慰的一点,因为Steve曾经一度担心他会因没有那些陪伴他长大的各种小药片而丢掉性命,虽然Tony一直迷之自信地告诉他不会有事。

“看见这个了吗?”他指着自己的脖子,指尖用力地抵在那些Steve注意了很久却没有问出口的黑色纹路上,它们狰狞地凸现在皮肤表面,随着脉搏突突跳动,“它是一种……污染。曾经这东西可以在一周之内杀死我,但现在,它不过是个难看的纹身罢了。”

单是回想那个场景就让Steve的心脏疼痛地缩成一团,那感觉就像心脏病发作,但更加沉闷而漫长。背德的冲动在血管里流窜,他几乎无法自控地想去触碰那些痕迹,用手指,用嘴唇,仿佛可以借此把它们消除。有一句话没头没尾地出现在他脑海中,痛心又关切,就像有时当他注视着Tony时,在他耳边低声絮语的声音。

“很抱歉我当时不在那里。”

“你在说什么胡话?”Tony说,语气平淡用词流畅,“这根本不关你事,你那时候甚至还……在上小学。”

不,不对,Steve想,不该是这样的回答,整个都不对,无论是对话还是场景。他们应该在一个更加现代化的地方,那里总是播放着他一听到就想关掉的吵闹音乐,蓝色的光芒环绕在周围;Tony……Tony应该先垂下眼睑再抬头与他对视,神情破碎却暗含希冀。

Tony一定知道些什么,在放慢脚步休息时Steve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每每当他走神又被Tony叫醒时,那神情称得上是惊慌失措,但对方仿佛比他更急于结束这个话题,草草开了个玩笑就再次投入了他没完没了的敲敲打打中。这种表现很反常,Tony确实忙于工作,但他对于Steve状态的关心到了接近焦虑的程度,当Steve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时,Tony总是在那里,而他的表现简直让Steve不忍回忆——就好像那个在梦魇中挣扎呼吸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在能够远远看见集市时Steve就转身折返。这片怪诞故事一般的大地上还聚集着许多像他和Tony一样的人,不同于Tony的是,他们成群行动,像游荡的动物一般居无定所。这段时间他们中的几群出现在Tony家附近,于是成了Steve跑步的地标。

有次Tony开玩笑地,像是怂恿十几岁孩子那样(虽然他确实不满二十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想法让他感到奇怪),怂恿他到集市上去看看,“那些人只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易,语言不通也没问题。Steve,你闲得都快发霉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了解一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但Steve拒绝了。他心底的某个部分执拗地不肯面对这种可能的场景:他独自一人站在集市当中,四周物品琳琅,人声吵杂。讲着他听不懂语言的人们与他擦肩而过,举手投足无比陌生,而他孤零零地看着他们,清晰地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永无归途。

远处YOU正摇摇晃晃地向他跑过来,Tony刚把它的轮子换成四条腿,它看起来还不太适应。Steve发觉自己的内心正开始泛出酸涩的暖意,无以名状的暗流混合着一种荒谬的,类似于即将到家的期待。但当Butterfinger差点把餐盘糊在他脸上,Tony脸上带笑地调侃他们俩时,Steve很快就把那一丝不安抛在了脑后。

9.

“原来那些怪人不是纳粹士兵?”

“……Steve,我们都知道你立志打倒纳粹报效祖国,但你得改改这个不认识谁就管谁叫纳粹的习惯。”

Steve被他说得涨红了脸,很想找什么话来反驳,然而并没有任何可用的理由,只好说,“但是他们攻击我,在我们那里只有邪恶的纳粹才会随便攻击人。”

Tony深深看了他一眼,精妙地用眼神表达出了“我信你才有鬼”的含义。他在转椅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椅背发出了濒死一般的吱嘎声。接下来他告诉Steve那些人实际上来自更加遥远,脚步不可及的地方,中间夹杂着诸如“顺带一提他们的穿衣品味真是糟透了”之类的吐槽。

“这边几乎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富矿那边实在没什么收获的时候才会有人来碰运气。你能碰到他们还差点被抓,真该去买刮刮乐。”

Steve愣了一下*8,“那么,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不知道,”Tony耸肩,难得承认一次他有所不知,“总之……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10.

“如你所见,”Tony用扳手戳了一下他旁边那个灰色卷发的男人。他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盯着Steve,就好像对方并不是个只到他肩膀的小个子,而是十英尺高的绿色怪物,“为了证明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是个没朋友的小可怜,我给自己造了个机器人。”

“Tony。”对方夸张地闪躲,然后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仿佛对这种玩笑习以为常,“我以为你一个人住?这孩子是?”

“我是Steve……”

“对,Steve,这位是Bruce Banner,”Tony抢着说,“你可以叫他‘疯狂科学家’或者‘最强大块头’。”

“Banner先生。”Steve说,想着也许该握手,但Banner并没有伸手的意思*9,他只是警惕地打量着Steve的脸,并且一旦被注意到就迅速地转开了目光。

“请叫我Bruce,”Banner……Bruce温和地说,“我的一位朋友也叫Steve,而且,呃,你看起来有点像他,”他稍微比划了一下,“发色,眼睛什么的。不过他要更……更……”他说不下去了,紧张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Steve觉得他大概是想说“更高”“更强壮”一类的词,这并不难猜,毕竟连姑娘都比他更有力气,他几乎开始同情这位好心肠的先生了,“没关系。也许我,我长得比较大众化。”

Bruce看起来更焦虑了,而Tony“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天啊我真该把这话录下来,你真的照过镜子吗,甜心?虽然你现在是瘦了点,但是我保证如果全美的大兵都长成你这个样子,我们靠狗狗眼就可以战胜纳粹。”

Steve能感觉到一股血流从脖子直冲上头顶,脸上的皮肤透出一种近似于麻痒的热度。Tony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他身上,焦糖色的漂亮眼睛,专注起来时深情得不可思议,即使他本意并非如此。但是Steve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被人(很可能是礼节性的)夸奖时激动得像刚接受了求婚,或者突然间悲伤得像是被冻在了北极的寒冰中。你应该一直这样笑下去,快乐又温暖,看着我就好像你有多么喜爱我。他想着,隐约看见另一双眼眶淤青,满含失望,愤恨和疯狂的眼睛与Tony的重合。

——“你知道吗?”

“不。”他手足无措地说。必须……必须让他冷静下来,那种愤怒让他金红色的装甲看起来像是在燃烧,Steve能看见事态将会怎样无可挽回地急转直下,顺着错误的道路一路狂奔,逼近的终点浸满鲜血。

 “Steve?”Tony关心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倒抽一口气。

——“别骗我,Rogers,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下意识地说,瞥见Tony的表情显而易见地闪过一丝裂痕,但它转瞬即逝,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再这样发呆,我会误会你爱上我了。”Tony听起来漫不经心。而Steve有一种冲动想把他拽回来——虽然他知道以自己的块头根本奈何不了Tony——问问他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装在铁壳子里的怪人,为什么看起来和他那么相像。

但在他能够开口说什么之前,Bruce打了一个长长的,听起来疲倦得好像能立刻睡着的哈欠,Tony立刻向他转过去,“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会?”

“可是刚才你还说要让我看看你的实验,”Bruce说,想强忍下又一个哈欠但失败了,“我没关系……”

“不,”Tony斩钉截铁地说,“去休息,Bruce,等你醒过来……我会有更多新鲜玩意给你看。”

Bruce的眼睛都快合上了,他嘟囔着“好吧”,用一个不必要的大弯绕过Steve,摇摇晃晃地奔向Tony的床,一趴在上面就睡熟了。

Steve,因其“尽量不要在屋子里有人睡觉的时候讲话”的良好家教而不得不憋住想和Tony说话的愿望,闷头画画。直到Bruce再次醒过来,但他和Tony开始讨论一些除了“物理”这个词之外Steve什么都听不懂的话题,而没过多久,这位看起来疲惫至极的先生就又倒头睡了过去。

Bruce占着床,Steve试图劝说Tony来睡他的地铺,他自己完全可以在Tony的工作台上将就一晚,毕竟他做学生时也没少干过通宵画画,困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事。

“像你这样的青少年应该多睡觉才能长高,”Tony说,“而且相信我,这么睡一晚会让你的腰和后背像断了一样疼,还会难看地流一桌子口水。”

“那么像你这样的中年人就不会了吗?”

“……Steve你学坏了,”Tony用一种做作的悲伤眼神看着他,“我可以不睡。别急着反驳我,Bruce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

如他所言,Bruce确实在第二天的傍晚离开了:他在Tony的床上蜷成一团,呼吸平稳睡的正香,然后毫无预兆地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几秒钟后,床上就只剩下了空空的被子。

“这也是正常的?”Steve的本意是保持平静,但很不幸他破音了。

“对,”Tony说,他看起来甚至可以算得上欣慰,“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这就是有些人的方式。他们会消失。”

Steve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别扭的感觉藏在Tony的神态里,藏在他说的每一句让人半懂不懂的话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Ton微微侧头,这个角度让他能透过窗口看到外面的天空。那里云层堆叠,即便是晴天也显得灰蒙蒙的,在视线的尽头,铅色云幕的掩盖之下,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紫色光团。

“但愿如此。”他说,声音轻若无物。


*8:二战时期,军队为了能够秘密通讯,就使用过这种类型的口令卡。大概当时还没有民用娱乐化吧。

*9:按照握手的礼节,应当年长者先伸手,年少者才能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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